付費用戶流失超七成“AI教育第一股”流利說或黯然退市

    本報記者 謝若琳

    號稱“AI教育第一股”的英語流利說（以下簡稱“流利說”）在上市第三年走上了私有化之路。

    近日，流利說宣布，公司董事會已收到董事會主席兼CEO王翌、董事兼CTO胡哲人、董事兼首席科學家林暉和PCILIVLimited（及其附屬投資實體）發(fā)出的初步非約束性建議書，計劃以每股普通股（或ADS）1.13美元的價格，現(xiàn)金收購上述各方尚未持有的公司全部已發(fā)行普通股。

    蘇寧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孫揚對《證券日報》記者表示，私有化要約相當于申請退市。“按照美股規(guī)定，股價連續(xù)30天低于1美元/股的公司，就面臨退市。流利說股價長期在1美元/股左右徘徊，未來大概率會被迫退市，不如現(xiàn)在選擇主動退。”

    2018年，流利說上市時發(fā)行價為12.5美元/股，市值超6億美元，上市當日公司股價漲幅一度達到32%。但此后公司股價一路下滑，于今年7月26日首次跌破1美元/股。截至8月9日，公司股價收于1.04美元/股，距上市初累計下跌91.68%。

    三年的時間，這家公司究竟經歷了什么？

    兩年內付費用戶流失73%

    流利說成立于2012年，創(chuàng)始人團隊均出自谷歌，其中，王翌和林暉是2003屆清華電氣工程專業(yè)同學，堪稱“技術流”。“AI成人英語培訓”的故事亦受到資本追捧。上市前，流利說曾獲得IDG、摯信資本、GGV、華人文化產業(yè)投資基金（CMC）等知名VC的多輪投資。

    2018年流利說順利登陸美股，王翌在形容公司優(yōu)勢時表示：“我們不需要給老師付工資，沒有老師的成本。流利說的毛利在76%左右，并且會一直上升，這跟行業(yè)普遍毛利不高的現(xiàn)狀形成了巨大的差別。”

    彼時，流利說的主要業(yè)務為基于AI技術的成人英語培訓，面向的客戶主要包括大學生和職場人士等。

    2018年上市當天，流利說股價一度飆升至16.5美元/股，達到歷史高點。

    但好景不長，2019年5月13日，微信安全中心官方公眾號發(fā)布《關于利誘分享朋友圈打卡的處理公告》，對流利閱讀、薄荷閱讀等在朋友圈“打卡”的誘導分享產品進行治理。

    這一年，流利說相繼推出了面向3歲-8歲用戶的移動語音在線課程“兒童流利說”、整體英語口語產品“Bell”、輔助產品“Darwin”以及付費課程兒童拼讀課程。

    一位教育行業(yè)券商分析師在接受《證券日報》記者采訪時表示，一方面，成人用戶受眾更窄，學習的目的性很強，無論是從課程端設計、銷售，還是從售后端來看，都不如K12教育賺錢；另一方面，微信對誘導分享產品進行封殺，截斷了流利說最基礎的獲客渠道，公司當時決定增加青少年板塊業(yè)務是順應大勢，是正確的選擇。

    從用戶數(shù)據(jù)來看，在主打產品被微信封殺后，流利說用戶規(guī)模直線下滑。2019年至2020年，公司單個季度付費用戶數(shù)分別為110萬、90萬、90萬、70萬、90萬、50萬、50萬、40萬，2021年第一季度，公司付費用戶下滑至30萬人。也就是說，兩年時間里，流失了73%的付費用戶。

    上述分析師認為，導致流利說用戶規(guī)模下滑的直接原因就是微信的封殺。“2019年，在線英語機構群雄割據(jù)，對于主打成人英語的流利說來說，朋友圈分享是一條絕佳的獲客路徑，因為成人的學習動力很大一部分來自于‘炫耀’。”

    三年累計虧損近15億元

    上市時，王翌在紐交所答記者問時曾表示，“在單位經濟模型上，流利說想盈利，其實分分鐘就可以開始”。

    但在財務層面，2018年、2019年和2020年，流利說的收入分別為6.37億元、10.23億元和9.73億元；同期公司凈虧損分別為4.88億元、5.75億元和3.95億元，三年累計虧損14.58億元。

    直至2021年第一季度，流利說實現(xiàn)了上市后的首次扭虧，期內凈利潤為1220萬元，而上一季度凈虧損3470萬元，上年同期虧損1.97億元。此外，今年一季度公司毛利率達到上市以來最高水平，為77.6%。

    具體來看，流利說在2019年后不斷優(yōu)化市場投放，“精簡運營”成為公司的重點，控制成本、精細化運營成為其扭虧的關鍵。

    縮減規(guī)模是流利說這些年最常規(guī)的動作，一位流利說前員工告訴記者，“公司嚴控各項成本，包括營銷、投放，甚至研發(fā)費用也隨之減少。”今年一季度，流利說營銷費用為9290萬元，環(huán)比下降38.2%。

    更棘手的是，7月24日，“雙減”教育政策落地，明確提出全面規(guī)范校外培訓行為。這也意味著，被流利說寄予厚望的兒童英語板塊將受到波及。

    “成人英語業(yè)務增長乏力，兒童英語板塊也面臨危機，這對流利說本身就是一大考驗。”上述分析師表示，過去幾年，流利說一直打“收縮”戰(zhàn)，嚴控各類費用，卻沒有很好的“開源”。此次“雙減”政策對其更是一次考驗，如何突出“AI+成人教育”的優(yōu)勢，是公司接下來面臨的重要問題。